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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屋回忆
来源: 作者:李哲 点击数: 发表时间:2021-12-03 14:58:15

说是老屋,其实叫老窑更为确切些。

老窑具体建于什么年代,具体日子已经记不清了,大致是八十年代初了。当年举全家之力在塬沟的交界处凿出了七口窑洞,外加一条长长的通道,通道口上有一株高高的梧桐树,再往外就是通往下山的路了。

一说到老窑,思绪一下子就被拉回到了那个简单无忧的日子里了。窑洞顶部晾晒场上停放的修水保群众一排排的永久自行车;晾晒场边一棵伐倒供人坐着休息的梧桐树干;晾晒场边田地里一排排金黄的玉米;门口那条下完雨湿漉漉、滑腻腻的土路;门口路边那一片红红的柿子林……我的幼年便是在以老窑为中心的这一片区域中度过的。夜深人静时,偶尔还会梦见自己在明亮月光下坐在晾晒场上的那颗梧桐树干上。写着写着,儿时的记忆便喷薄而出了。

突然间,想起自己刚上小学的时候发生的一件趣事,至今想来仍是哭笑不得。记得应该是一、二年级的时候,学校距离家里大约有2里路的距离,每天上学时有小伙伴路过我家叫我去上学。一天早上小伙伴“如期而至”,我一下子咕噜爬起来,背上书包就应声而去了。如鲁迅先生笔下描写的在深蓝的天空下,与一轮金黄的圆月相伴,我俩一路打闹,走到了学校门口,惊奇地发现学校一片漆黑。我们就坐在学校门口的砖墩上等啊等,不知过了多久,才有同学稀稀拉拉的来了,天才逐渐亮了起来。直到中午放学回去,才知道是小伙伴家的表没电了,指针一直停在了6点。原来,这天早上,大致3点多,我俩就去上学了。虽然早已过去了很多年,6、7岁时发生的事情,在我的脑海中还是如此的清晰,每年过年时还偶尔和我的这位小伙伴共同回忆起当年的这件趣事。

到了收获的日子,皎洁的月光给大地铺上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银纱,目之所及,一片银辉。我们走了好几里的山路,从山上拉完庄稼归来。等把庄稼都卸在晾晒场上之后,我们坐在那一棵粗壮梧桐树干上休息,边说着话边嚼着从地边刚摘下的高粱嫩杆,高粱嫩杆的汁水甜甜的,耳旁的微风轻轻地,一丝丝的凉意拂面而过,实在是惬意极了。那一晚的月光,那一阵阵的微风,那明亮月光下的欢声笑语真正被留在了我的记忆胶片之中,回想起这个场景,嘴中仿佛还有一丝丝甜味的残留。

那些盎然的春天,老窑周围披上了艾绿披风,门口成片的野菊花夹杂着几朵孑然独立的格桑花,一阵扑鼻而来的清新随风而至;那些炎炎的夏日,知了叫声此起彼伏,年幼的我们兴冲冲地在院子中打杏核、玩沙包欢笑声;那些丰收的秋天,晾晒场上,月至中天,大家劳动中的忙碌身影;那些皑皑的冬天,放眼望去一片山舞银蛇、漫天飞雪。

门口的那颗梧桐树越长越大了,周边还长出了几株新树苗。我也慢慢地长大了。快到二年级的时候,家人早已搬进了新房。年少的我逐渐被外界新鲜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,老窑逐渐成了我春节期间才会偶尔踏足的地方。由于老窑闲置后,部分区域还出现过坍塌,家中还对其进行过2次局部的修葺。老窑通道大门门楹上“春华秋实”四个黑色大字逐渐褪去了它原有的亮黑色,门把上那把黑色的大锁在夕阳下也显得有些锈迹斑斑了。

人生步履匆匆,老屋就像人生书架上的一本回味无穷的老书,老书里的光阴故事被铭记,或被遗忘。那些在梧桐树干上静坐的日子,那些站在窑口听雨的日子,那些奶奶系着围裙喊我回家吃饭的日子……这些美好的日子都已成了我最温馨的记忆。

去年过年回老屋时,听父亲说,老窑已经让复垦了,在复垦之前,那几孔窑洞早已坍塌殆尽了。等我再去看的时候,只有一片埋藏在雪下嫩绿的麦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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