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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雨同舟五十年
来源: 作者: 点击数: 发表时间:2021-08-02 11:09:39

个人命运永远和祖国命运息息相关。国既不国,家何能存?作为1968年生人,而今已年过五旬,和共和国一起走过了半个世纪的风雨历程。站在新时代起点回首往事,感慨万千。

上世纪六十年代初,国家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,国弱民穷。接着是十年浩劫,经济发展受到严重冲击。童年的记忆里,除过贫穷还是贫穷。生在农村的那一代人,读书经历中没有幼儿园,没有营养餐,没有校服。早晨上学时带一个馍,多半还是粗粮做成的。至于下饭菜,秋季是青椒,其它季节是辣椒面拌盐。穿的衣服,全是补丁摞补丁,现在的孩子不会想到乞丐服早在几十年前就流行了。那时还有狼,为了防狼家家都养狗,是那种大个头的土狗。小孩子上学根本没有家长接送,担任护送任务的,是狗。上学时,狗把一帮小孩护送到学校;放学时,狗一溜儿排开蹲在学校门口等着自己的小主人。

贫穷并不影响儿童的快乐。至今,我还很怀念小学的美好时光。三孔窑洞就是学校,一个破犁铧就是铃铛。一丈有余的木板,用两个土墩支起来就是课桌。低年级小一点学生五六个一字摆开,趴在边上读书写字,所以那时同桌特别多。

每到开学,大家都很期盼,盼着领新课本,新课本领到后,用早就准备好的报纸或牛皮纸包起来,这叫“备书”。这里的“备”做“准备”、“预备”解,就是把书小心包起来,准备开学上课。这与杜甫《石壕吏》中“犹得备晨炊”和《左传·襄公十一年》中“居安思危,思则有备,有备无患”这两句的“备”字意思是一样的。很佩服发明这个词语的人。

课余生活丰富多彩。滚铁环,斗鸡,猫逮老鼠等等游戏,百玩不厌。那时不补课,也没有什么补习班。放学回家后更多时间是干活,打草养猪、养兔。一群孩子呼啸着在田间穿行,在山野大呼小叫。累了拿出书看一会就是休息。要知道,出门打草是带着课本的,现在孩子可能不相信。用“求知若渴”、“手不释卷”形容那一代人对书本和学习的热爱一点也不为过。语文课本领到手,一两周后课文几乎就能全部背诵。

我们响应毛主席的号召,“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”,“以学为主,兼学别样”。我们兼学的,往大了说是农业和畜牧业,往小了说是种植业和养殖业,再往小了说是种菜和养兔。在家附近开垦一方小菜地,种各种蔬菜。靠着院墙用树枝木桩就建起了兔舍养兔。有一段时间,学校里也养兔。每天天黑以前,同学们轮流去学校喂兔是必修课。

渴求知识,崇尚科学是那个时代鲜明的特征。学校的土墙上,用白灰刷写着叶剑英的诗:攻城不怕坚,攻书莫畏难。科学有险阻,苦战能过关。大气磅礴,催人奋进,曾经是广大学生的座右铭之一。

那时虽然缴学费,但我读书几乎不用家里的钱。自力更生,艰苦奋斗。平时养兔,暑假采药。毛主席号召青年时说过:广阔天地,大有作为。我们在广阔的山野挥洒快乐,一个暑假下来,药材能卖二三十元,在当时不是一个小数目,交学费外有时还能做一件新衣服。采药时的副业是野炊,烤玉米,烤洋芋,烤螃蟹,能烤着吃的都烤遍了。听说现在都市白领的时尚生活是:光脚穿鞋,野餐,看外文电影。没想到几十年前我们就引领潮流了,那时谁穿过袜子呢?野餐,烧烤,不是家常便饭吗?

那个时代,国家提出到2000年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奋斗目标。我们对2000年充满了美好的憧憬。每年六一节,总有学校表演朗诵,开篇几乎一模一样:2000年啊……然后对2000年做一番美好的描绘。

对小学时代记忆最深的大事,是毛主席逝世。那年我8岁,记得是一个下午,天气阴沉,眼看要下雨的样子,村上的大喇叭播放了毛主席逝世的消息。我听不清内容,但是听得见播音员的声调与平时完全不同,听起来很悲痛。时间不长,老师告诉我们:毛主席逝世了。怕我们不懂,接着解释了一句,就是去世了。我们没有一个人说话,校园里变得异常安静。当时少不更事,心里涌出一个奇怪的念头:语文课本前面的彩页,就印着毛主席的头像,他怎么能去世呢?此后,在老师带领下,我们臂膀上戴了很长时间的黑纱,以表示对毛主席的怀念。

十一届三中全会后,改革开放大幕徐徐拉开。从那时开始,国家经济建设走上正轨。到2018年,中国的改革走过了整整40年。这40年,是祖国蒸蒸日上的40年。

1983年,我上了初中。改革大潮初起,人们的精神生活慢慢摆脱了枯燥、沉闷、压抑的氛围,打破了许多禁忌,从混沌迷茫中回归人性,迎来百花齐放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。这个时代,虽无法比肩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时期和大师辈出的民国时期,但留给人们的美好记忆却值得我们永远的怀念!整个八十年代是令人神往的。那时人们单纯,真诚,有理想信念,感觉美好生活就在眼前。

那是一个真正有文学的时代,文人有风骨,学者有思想,文化有气质。连作为不大不小的初中学生的我们,也深受影响,幻想着“飞雪连天射白鹿,笑书神侠倚碧鸳”。当时,国家开展了“五讲四美三热爱”活动,我们以满腔的热情参与其中,学雷锋,做好事,助人为乐,拾金不昧。记得我们常常在教室自发组织唱歌,有一首歌,其中有几句歌词是:

星星呀星星多美丽,

明天的早餐在哪里?

……

请让我来帮助你,

就像帮助我自己,

请让我去关心你,

就像关心我们自己,

这世界,会变得更美丽。

这段歌词,最能体现我们的单纯与真诚。

八十时代,影视剧闪耀着理想与人性的光芒。电视剧《上海滩》、《红楼梦》、《西游记》、《射雕英雄传》、《排球女将》,电影《少林寺》、《妈妈再爱我一次》等,成为一代人的记忆。不过,那时候我还是学生,差不多每次都是和几十人趴在街道商店的窗口,在黑白电视上看完的。即使在雨中,也津津有味,回味无穷。一些主题曲,像《牧羊曲》、《万里长城永不倒》,至今听起来格外亲切,有恍若隔世的感觉;一些人,像刘晓庆、山口百惠、琼瑶、金庸、李连杰、许海峰、李宁等,不管其身份是什么,在我的心里都是英雄人物。

八十年代,物质生活还比较贫乏。人们结婚时的标配是“三转一响”:自行车、缝纫机、手表、收音机。现在基本上是被淘汰的东西。在港台电影里,能看到当时什么是时髦:戴墨镜,穿喇叭裤,手中提着双卡收录机。如果现在还有人如此配置走在大街上,我们一定认为他精神有问题。

诗人的梦都在遥远的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,关于青春,关于理想,关于爱情,许多美好事物一去不返。在物质化年代来袭之后,我更怀念那个黄金时代。

一个人的成长会有挫折,祖国的发展也会有波折。八十年代的后期,祖国经历了严峻的考验,此后,终于驶入发展的快车道。特别是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后,改革大潮席卷神州。

1986年,我进入高中;1989年,上了师专。青葱岁月,无论谁都会有刚刚神采飞扬,旋即黯然神伤的心路历程。伴随我度过这六年时光的,是三毛的诗,路遥的小说。黑发飞扬的三毛和大胡子荷西的爱情故事,像那时的蓝天一样纯洁,唤醒多少人对诗与远方的向往。羸弱多病的路遥,为我指明努力的方向,以至于到今天,我仍然经常看《平凡的世界》。1988年前后,许多人辍学南下广东、深圳追寻梦想,是路遥和他《平凡的世界》,给了我坚持读书的动力。

当时围棋界的聂卫平大师,是青年心里神一样的人物,为国人争得不少荣誉,他因此被称为“聂旋风”。我断定,不是因为他为国人争得荣誉而成为神一般的存在,而是因为他用自己精湛的棋艺赢了日本人。一时全民学围棋蔚然成风,我也不例外。

1992年,我成为一名教师。进入新世纪,伴随国家的发展壮大,个人收入快速增长。我们进入了实现梦想的时代。买房,买车,逐渐由梦想变成了现实。

转眼工作将近30年了。几十年来,祖国发展日新月异,人民生活大幅提高。许多变化是当初不敢想象的。前段时间翻看大学毕业时的留言册,勉县的一位同学在电话栏后面写道:“永远是奢侈的梦”,那是27年前写的。在当时的他看来,电话是普通人不可能拥有的,估计当时有这种想法的人不会少。现在来看,那种想法简直是个笑话,谁能想到,今天,手机会如此普及呢;当时,提起高铁,就是日本新干线。谁能想到,高铁今天修到了小小的县城,修到我们的家门口;刚工作时,等一天才有一趟进城的班车,谁能想到现在开着自己的车自驾游;当年出门,“借问酒家何处有”,谁能想到我们国家今天会有自己的北斗导航……我们的许多梦想已经实现了!站在新时代的起点上,习近平总书记指出:今天,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、更有信心和能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。愿祖国更加繁荣富强,愿我们早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。

(彬州市教育局 胡争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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