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见到长春花是在二姨夫家,那时候只觉得它稀奇,花开于寒冬腊月。随着时间和见识的增长,见惯了些许的珍花异草,但是对长春花的眷顾,也许是起源于对二姨夫的怀念。
二姨夫是一位老师,在我的记忆里二姨夫温文儒雅,慈祥和蔼。记得小时候物质匮乏,亲戚家里条件都不甚好,二姨夫家是独院,院子周围都是田地,房前屋后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,对我来说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冬天盛开的长春花和冻苹果了,每到暑假我们几个姊妹便相约骑着自行车去陕甘交界处的二姨家,二姨夫便带着我们各处参观,看他精心培育的朵朵鲜花。在一盆“野草”旁,我蹲了下来,皱着眉头对二姨夫说这盆怎么没有花,我把这些草给您拔了,二姨夫笑着赶忙制止,并对我说“这是长春花,它源于一位哲学家卢梭与他母亲的故事,故事讲的是他和母亲散步看到长春花,但这位哲学家从未见过,他也只是轻轻瞥了一眼。但是在多年以后,卢梭和他的朋友一同登山,并且在采集植物标本的时候,碰巧又看到了这种花。卢梭就想起了那天和他母亲散步的场景,并深深地想起了他母亲,长春花代表着愉快的回忆,青春常在和坚贞,是属于那些念旧的人”“哦,原来这样,那它开花吗?”“开,每年冬天便会开花”。带着些许遗憾我跟着二姨夫去采摘瓜果。也许是因为上学的缘故,长春花渐渐的淡出了我的记忆。
直到冬天,想起了二姨家的冻苹果,二姨家的冻苹果可好吃了,每到冬天,二姨夫就会把剩下的苹果贮存在一个大瓮里,等我们来了,就会急忙从瓮里取出又冰又甜又硬的大苹果,细心的二姨夫怕冻苹果吃疼了我们的肚子,便把冻苹果放在火炉上慢慢烤,一边翻烤着冻苹果一边询问我们的学习情况,不一会儿苹果便开始滋滋作响,随着冒出的陈陈香甜味,便会看见一双小眼睛圆溜溜的盯着火炉上的烤得微黄的苹果,就怕谁捷足先登,这时二姨夫便会摇摇头对询问置之不理的我笑着说小馋猫。收起回忆,我便央求妈妈要去二姨家,一进二姨家,我就被一盆盆盛开的花所吸引,花朵不大,一朵接着一朵,在寒冬腊月也是格外的惹人喜爱,还未询问,二姨夫便兴致盎然的对我们说这便是长寿花。
后来我们由于上学、上班、结婚、生子等原因,去二姨家的次数越来越少,每逢过年的时候匆匆的去看望一眼两位老人,小聚一下,每次回来时候,二姨夫总会准备一盆自己种的长春花送给我们,去年春节期间因为疫情影响,未能去看望二姨、二姨夫,今年在疫情控制相对稳定的情况下,我们相约去看望二姨、二姨夫,一进门二姨夫便忙活的给我们拿各种水果、倒水,与我们拉家常,临走时二姨夫问我们花养的怎么样?我们几个尴尬的相视一笑,二姨夫看见没有说什么,只是带我们来到阳台,阳台上我们惊喜的发现摆满了一盆又一盆的长春花,二姨夫说今年由于气候原因,第一批培育的苗没有活几个,现在是第二批苗还比较小,你们不嫌弃的话每人拿一盆,二姨说还是让你姨夫再往大的养养,你们下次来拿。最近回家,听母亲说二姨夫做了心脏搭桥手术,已经从重症监护室出来,我听了后由悲转喜,约好姊妹几人周末去看望二姨夫,可是还没有等到周末,就接到表哥传来二姨夫病逝的噩耗,再次来到二姨家,客厅里长春花一盆接着一盆争相怒放,像是在述说着什么?
(长武县交通运输局 朱小丽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