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新家在县城,家里有老婆孩子;老家在县域的边缘,家里是年迈的父亲。今年春节,由于冠状病毒疫情的爆发,身为纪检监察干部,我义不容辞的奔赴防控一线,便忘记了老婆娃,更忘记了老父亲!正月十八那天,女儿电话:家里弹尽粮绝!我才猛然想起离家前所剩不多的米面!我的心咯噔一下,整整18天,她们肯定是省吃俭用过来的!
我安排好包抓村的防控工作,趁着夜色返回县城。冷清的街道空无一人,除了伫立在超市门前凌乱不堪的我。超市早已关门,我该如何是好?凌乱中,我电话响起:“儿呀!年前你就让我磨面。你赶紧回来取,家里都快没啥吃了吧?记得戴上口罩!”电话那头,父亲满是关切。车是不让进小区的,我在登记、测量体温之后来到我家楼下。我不敢上楼,因为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已携带病毒。媳妇把身份证、户口本、驾照等证件装袋由窗囗扔下(我家在三楼)。女儿瞬间来电:“爸,咋不回家?”我不敢多言,怕情绪失控,便默默地挂断电话驱车回老家。
我脑子里盘算着回家的路:走中线最近,却要跨县区,肯定过不去;走北线很远,却在辖区内,也许畅通些。于是,我踏上了北线回家的路;目的是取囗粮,顺带着看老父亲,我是个不孝之子!
22:32分,距家还有5、6分钟的车程,前方有了关卡路障(木头架子)。我下车说明情况,防控值班的人就是不放行。我无奈拿出一大堆证件,最终是防控工作证起了关键作用。我在认真履行了登记、测量体温手续,并作了20分钟内绝对返回的承诺之后,才被放行的!真心地为他们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点赞!到了老家村囗,又是关卡一道。父亲已在关卡的那头等候多时。那一袋沉重的面粉,父亲是怎么蹒跚背过来的?父亲知道我一直在乡村防控,“我给面袋子外面套了层塑料袋,回去先把塑料袋取掉扔到门外,你人别进屋,家里有娃呢!”我强忍泪水含笑着说:“你咋不关心关心你儿呢?”父亲又递给我一个塑料袋:“里面是你淘汰的两身旧衣服,赶紧把你身上的臭衣服换了去,隔着关卡都能闻到味!”是啊!快20天没洗澡了,我一直在乡村摸爬滚打,周身都是汗水和消毒水的味道!我匆匆塞给父亲几百块钱就驱车离去。借着关卡的灯光,车的后视镜里,我看到的是父亲偷偷抹泪的身影。
返回时经过那个关卡,我对他们表示了谢意,并鸣笛表示我真诚的敬意。我回到县城,已是凌晨时分。小区依然不让进车,我抱着面粉回家!门外,我撕掉外层的塑料袋,想要匆匆下楼;门里,妻子急于开门,门缝塞出三只口罩。
此时,我的心情是愉悦的,解决了家里的吃饭问题,我便没有了后顾之忧,又可轻装上阵地专注于抗疫战争!那夜,我“回”了两个家,故乡的老家和县城的新家,但内心深处更有一个国家!“国家有难,匹夫有责”,危机关头,我责无旁贷!回到了单位宿舍,老婆发来了女儿熟睡的照片。那一夜,我睡得很香!因为我在关卡外见到了老父亲、门缝里看到了妻子、手机里看到了女儿......
(武功县纪委监委 彭迪 王晓莹)